其實，我所盼望的，
不過是那麽一點溫暖。
>>>
漩渦鳴人到家的時候，屋內正飄出濃郁的飯香。
因爲修行累出的滿身疲憊瞬間消失，他興奮地走到飯廳，入目便是香脆的烤鴨，金黃的炸蝦，精緻的點心……還有他最愛的拉麵！
吞吞口水，漩渦鳴人先瞄了厨房一眼，確定母親漩渦玖辛奈還在煮菜，又再瞄一眼客廳，父親波風水門正津津有味地看書……嗯，可以偷吃！
躡手躡腳挨近飯桌，看準一隻肥美的大炸蝦，伸手就抓。
「鳴人——」涼涼的嗓音夾著濃濃的警告，在漩渦鳴人的爪子差0.01毫米就碰上炸蝦時從厨房傳出，「說過多少次回家必須先洗手？還有不准偷吃——」
「哈、哈哈……」母親的拳頭他可沒少捱，漩渦鳴人瞬間一汗，「我只是想看看……」彷佛漩渦玖辛奈正拿著鍋鏟在門邊瞪著他。
「先到厨房來洗手吧。」平靜的語調伴著食材下鍋的煎炒聲，漩渦鳴人有些意外母親居然不再生氣。
不過就算再怎麽不解，以漩渦鳴人的思維，也是無法猜到母親異於平常的反應是爲何。
一陣重物落地的響聲。
「媽媽，好痛耶——」毫無防備的漩渦鳴人才進厨房門便吃了母親重重的一拳。
「男孩子不要因爲這點小事就喊痛，」漩渦玖辛奈笑著揮揮拳頭，「其實媽媽下手已經放輕了哦，以前跟你爸爸打架時出手更重。」
>>>
「真是的，你們怎麽連偷吃的習慣都一樣啊。」叉腰瞪著在飯桌前正襟危坐、腦門上各長一個大包的一對父子，漩渦玖辛奈滿臉無奈。
「我修行一天了，又累又餓，所以忍不住……」漩渦鳴人低著頭，似解釋又似辯駁。
「嗯嗯……」波風水門點點頭。
「爸爸也因爲任務奔波一天，也是很累很餓了……」懼於母親有些發黑的臉色，漩渦鳴人的聲音開始變小。
「嗯嗯！」沒注意妻子的表情，但聽見兒子替自己說話，波風水門本能地更用力點頭。
又是一陣重物落地的響聲。
漩渦鳴人看著腦門上再多個大包的父親，瞬間泯了說話的欲望。
「吃早餐的時候我都說過什麽了？」拿著鍋鏟雙手抱臂，不爽的目光掃向自己兒子，「鳴人，你說。」
「好色仙……自來也老師今晚會來吃飯……」母親殺人般的目光中，漩渦鳴人總算機靈地改口。不過要不是這樣，母親也不會做那麽豐盛的大餐了吧……
「所以呢？」視線掃向依舊一臉感覺不到悔改的笑意的丈夫，漩渦玖辛奈一臉「要是敢說錯你就死定了」的攝人微笑，「水門，你說。」
「要等老師來了才能吃。」還是不變的笑，波風水門摸摸鼻子答道。
「好好記著這句話，」漩渦玖辛奈滿意地輕哼，「不過現在也有些晚了，水門你去看看自來也老師吧，順便把他接過來。」
「好。」
看著父親起身出門，母親又回到厨房繼續忙碌，漩渦鳴人一刹那有些恍惚。
明明他們是在大戰之後被復活了才跟他同住，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個月，卻熟悉自然得好似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。
漩渦鳴人趴到桌上，閉著眼睛。
胸腔蔓延著說不出的滿足。
有家人陪伴的夜，那麽溫暖那麽美好。
>>>
當看見家裡三個男人的腦門上都不約而同長著大包時，漩渦玖辛奈還沒責怪波風水門用了一個小時接人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好色仙人肯定又去取材了吧。」以前跟著自來也出門修行，漩渦鳴人也沒少捱這種拳頭。
「嘛，幸好打我的不是綱手那傢伙。」揉揉還有些發疼的嘴角，自來也忍不住齜牙咧嘴。
「被綱手奶奶打的話要怎麽活下來。」沒好氣的接話。
「取材？」目光轉向波風水門，漩渦玖辛奈眯起眼睛，「剛才出門那麽久，該不會陪自來也老師一起在取材吧？」
「當然沒有，」波風水門從容不迫地掏出一張賬單，「這是店家因爲自來也老師而蒙受損失的清單，我只是處理這些花掉很多時間。」
「處理？」
「嗯，」波風水門還是一派溫和的笑，「因爲數額有點大，店家把一件件受損物品都拿出來清點給我看。」
「你、你看？！」微微抖動。
漩渦鳴人咽了咽口水，心裡爲不知自己儼然大難臨頭的父親默哀。
「嗯，你不是說過付錢之前要看清楚賬單麽？」還是笑。
……漩渦家傳來輕微地震。
看見堪比綱手的力量，正想說話的自來也自覺地合上了嘴巴，同時把另一張也是波風水門墊付的賬單藏回口袋。
「好色仙人，你手裡拿的是什麽？」漩渦鳴人偏偏看到了自來也的動作，還毫無所覺地說了出來。
顧不上糾正兒子的稱呼，漩渦玖辛奈極快地閃到自來也身側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，笑得如同乖巧的好學生：「自來也老師，我也很好奇你藏了什麽，可以看看嗎？」
>>>
儘管鬧騰了一大場，晚飯的氣氛一如既往地好。
由於父親早已是木葉村裡傳奇般的忍者，執行的任務就必不是平常等級，碰上的對手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精英，所以傾聽也便成了漩渦鳴人晚飯時間裡極其重要的一件事。
很多時候，漩渦玖辛奈是要嚴格控制波風水門的說話時間，只因他一開口，別說漩渦鳴人，就連他自己也會跟著不吃飯，晚飯就要一直拖到10點，甚至更晚才結束。這樣既餓壞他們的肚子，也害她無法早早休息。
但今晚再多加一個自來也，飯桌上就像炸開的鍋一樣熱烈，就算她無數次投去警告的目光都無人理會——反正腦門上都已經被揍出好幾個大包了，再多一兩個也無妨？
苦思該怎麽制止三人說話時，忽然聽到自來也那麽問道：「鳴人，最近跟櫻怎麽樣了？」
漩渦玖辛奈瞬間也有了興趣。
「嗯，要怎麽說呢……」漩渦鳴人皺眉的同時，三個大人的心也高懸了起來，「小櫻對我還是老樣子……但最近會給我做便當，經常會關心我身體好不好，生氣揍我的時候也沒以前那麽用力了……」漩渦鳴人的話音漸漸止於三個大人不約而同的嘆息。
「難怪最近不要媽媽的便當。」兒大不中留啊。
漩渦鳴人鬱悶：「什麽意思？」
三人同時遠目，漩渦玖辛奈忍不住扼腕：「笨兒子，這代表櫻對你有感覺啊！」
藍瞳先是渙散，然後匯聚，再渙散，匯聚又渙散——「不是吧！？！？」
>>>
波風水門微微皺眉，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，指針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數字10，他又看向飯廳——妻子依舊拉著兒子熱烈討論，飯桌上的食物除了他和自來也的那份，其餘還是分毫未動。
到底平時都是誰在指責他只顧說話不吃飯呢？
他忍不住扶額。
「……所以說，如果不是對你有感覺，女孩子是不會對你做這些的喔。」解釋了一大通，漩渦玖辛奈終於可以下結論歇口氣。
漩渦鳴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餘光看到父親逐漸走進的身影，視線又不自覺地定格在母親……無論是開朗自信的笑靨，偶爾暴力的個性，還是溫柔、替人著想的內心……他不止一次覺得母親跟櫻很像呢……「爸爸跟媽媽，是怎麽在一起的呢？」
「應該說是日久生情吧，」漩渦玖辛奈有些難爲情地咧嘴一笑，伸手揉揉兒子的髮，「你知道的，最初我對水門的印象可不好，一直覺得他不強。」
「後來是因爲爸爸救了媽媽，所以就喜歡了？」典型的男孩子單純直接的思維。
「想知道他們的事情，還是問我比較好吧，」微抬下巴，自來也有些得意地插話，「怎麽說我也是老師誒，他們的戀愛經過我可是一直看著呢。」
不知不覺成了自來也在說水門夫婦過往的趣事，旁邊的波風水門輕輕擁著妻子，笑意溫和滿足。
屋內柔和的燈光落到三人臉上，染開炫目光彩，好像他們三個從未曾離開過他，他只需回頭就能看見他們存在。
近在咫尺的。
伸手可觸的溫暖。
>>>
送走自來也後，波風水門體貼妻子累了一整晚的辛勞，自告奮勇收拾碗碟，好讓妻子早些洗澡休息。
漩渦玖辛奈一把拉過漩渦鳴人，不顧他抗議便把他推回浴室：「我沒記錯的話，明天是要跟小櫻一起執行任務，對吧？」
「嗯。」想起心上人，漩渦鳴人情不自禁笑起來。
「那就要早點洗澡睡覺，女孩子可不喜歡讓自己等的男生哦！」一副戀愛經驗豐富的模樣。
「誒？！真的嗎！？」漩渦鳴人一驚，「難怪卡卡西老師還討不到老婆……」
「……」好不容易忍住笑，漩渦玖辛奈丟給兒子乾淨衣服，「媽媽有任務，晚點就要出發，爸爸也是明天一大早要出門，沒法叫你起床，所以你更要早睡！」
「媽媽……」盯著手裡的衣服，漩渦鳴人有瞬間的不真實感，「有你在真好。」
「傻瓜，」笑著把漩渦鳴人摟到懷裡，漩渦玖辛奈的聲音溫柔得有些醉人，「以後，媽媽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。」
胸口有什麽要溢出來的感覺，漲漲的，似乎可以一直湧上大腦，連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疼。
雖然遲了那麽多，但還能擁有溫暖，他已經知足。
>>>
從浴室出來時，漩渦玖辛奈已經出門，波風水門正在整理背包，也是快要出門的樣子。
「洗完澡了？」波風水門還是笑，伸手摸摸兒子的頭，「早些休息吧，爸爸馬上就要出發了。」
忍住伸手擁抱父親的衝動，藍瞳微閃：「爸爸……和媽媽，都記得早點回來哦……」
定定地看著兒子好久，波風水門攬過他的頭，直抵自己胸口：「不要擔心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。」
「好，」輕輕推開父親，漩渦鳴人又是開朗樂觀的笑靨，「可以送爸爸出門嗎？」
「當然沒問題。」抓起背包，波風水門走到家門口，彎身穿鞋。
「路上小心。」看著穿好鞋子推門而出的父親，漩渦鳴人把這句在心裡不知演練了多少遍的話說了出來。
「那麽，」回頭對兒子笑笑，「我出門了。」
緩慢變小的門縫灌入絲絲晚風。
明明該是清涼的，卻帶著暖和人心的熱量……
……
清晨的風輕輕吹過，帶走了漩渦鳴人最後一絲睡意。
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飄起了毛毛細雨，落在臉上有股癢癢的微涼感。
不冰，但已足夠讓人清醒。
緩慢坐直身子，環顧著屬於自己的小套間，藍瞳瞬間黯然。
沒有熟悉的白髮，沒有溫和的笑靨，沒有親暱的擁抱。
「……其實……你們……都不會回來了，對麽？」
fin.
尾聲
清脆的敲門聲傳來。
漩渦鳴人沒有答話，但大門下一刻便被打開，粉色的腦袋很快鑽了進來。
少女把手裡的熱粥擺到桌上，再走進床邊，小手徑直碰觸漩渦鳴人的額：「恢復不錯哦，鳴人，已經退燒了。」
漩渦鳴人默不作聲，只伸手覆上額上的溫軟，然後緩緩握住：「小櫻。」
注意到漩渦鳴人不同尋常的反應，春野櫻反握住他的手，體貼地並未追問，而是靜靜地陪著他。
「一切……都結束了嗎？」
感覺到他語氣間的沉重，春野櫻忽而想起什麽，語氣變得輕柔許多：「鳴人，你已經很好地守住了九尾，也保護了大家，很厲害哦。」
春野櫻是知道的，他與父母之間的事，所以也知道他早把九尾視作父母留給自己最寶貴的禮物。
「但是，他們都不在了。」
「哪有，」春野櫻皺眉，「他們不是一直都活在你心裡嗎？」
……
以後，媽媽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。
不要擔心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。
……
原來如此。
原來，是這樣在一起啊……
漩渦鳴人忽而笑開。
轉頭看向一臉莫名其妙的春野櫻，交握的手改爲十指相扣：「還有小櫻，會一直跟我在一起。」
小臉忽地變紅，春野櫻赧然地甩開漩渦鳴人，粗魯地把他拽下床丟到飯桌前：「這是早餐，快吃！別忘記等下10點在村口見！」一股腦說完，春野櫻轉身離開。
想起夢裡父母相處的情景，漩渦鳴人一改以往幽怨的態度，津津有味地品嚐起她特意做給自己的熱粥。
「呐，鳴人，」扭動門把拉開門，春野櫻沒有回頭，只是輕輕喚他，「可以的喔。」
「誒？」
「如果是鳴人的話。」
留言列表
蝎櫻(火影同人) (0)
